【赛布】雪夜祈愿(下)
cp：赛尔(你)x布莱克
summary：暗夜城与公爵夫妇两三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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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刚赶到魔灵星的时候，就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一丝腥锈的味道。
雪夜本应是最干净的时刻，污秽和腐蚀都笼罩在素净的白色之下，但今天却格外不同。
你慌张地从杂草丛生的废旧建筑里穿行而过，布莱克始终没有响应你的消息，你心头便蒙上一层不安的阴云，这里似乎不久前才沦为战场，周遭硝烟仍未散尽，浓烈的元素反应让你的探测仪器作响了警报。
你忘了自己究竟是在哪里找到他的，那一晚又找了多久，只依稀记得，最后连你金属鞋底的传感器都快被冻碎了，才逆着苍凉月色，在白夜清辉间觅见那道幽暗身影。
他摇摇晃晃地朝你走来，而你也不顾一切地朝他奔赴而去。
你听见他如是道：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回神的片刻，少年已跌在你身前，你连忙伸出机械臂将他揽住，他身上染了雪，朦胧夜色下美得太不真切，恍然间，你只觉自己好似将整个雪夜都搂入怀中。
他将脑袋埋进你的侧颈，一滴血沿着脸颊淌下来，落在你肩膀上，是热的。
今夜明明鹅毛飘雪，地表更是严寒彻骨，他身体的温度却烫得吓人。
关心则乱这话果真不假，你着急的时候，吐槽之魂就会熊熊燃烧，“我的天哪，你这是干什么去了？你设的结界异变了？会咬人了？不是说好的等我来了再行动吗？”
“听我说，朋友，”布莱克虚弱地笑了一下，却并没有接你的话，“麻烦你带我去一趟棱石星……那里有一种含有暗影元素的晶石，能够治好我的伤……”
他几乎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，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，只无力地任由你抱着。
“我马上就陪你去那里，”你顾不得其他了，眼下还是先止血要紧，好在NONO一直陪在你身边，你急忙命令它打开精灵回复舱，拿出药剂喷雾，“你坚持住啊，布莱克。”
他胳膊上有几处擦伤，显然是被飞溅的能量碎片割出来的痕迹，你潦草地涂了点外伤药剂在上面，最严重的还是腹部的贯穿伤，那上面还残存着暗影元素的痕迹，直到现在都没能止住血，更别提牵扯到的痛觉神经几乎足够令他昏厥，你根本没办法处理，只能内心祈祷他挺过去。
你扶他走上飞船的时候，还是忍不住出声质问：“为什么不联系我？”
“好吧，别说了，我知道你要说啥，”你却未等他解释，已经抢先一步替他回答了，“‘我自己的事情，我自己会处理好的’——是不是又是这句？”
他有些心虚地低下头，回避了你严厉的目光。
你简直要被他气疯了，“你已经严重信誉透支了，你知道吗？”
在你的小型飞船上，你简单地替他处理好伤口。
之前外面天色昏暗，你只能通过夜视镜分辨对方外形，此时舱内光线明亮，你便立刻察觉了对方的异样。
他昨天与你分别的时候，还是黑发蓝眸，怎么只一天功夫，就变回了……
你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，“布莱克，你……你为什么又变回混沌时期……”
他大概没预料到你会如此直白地问出口，先是怔然了片刻，而后嘲弄似的轻笑了一声，眼底深邃若墨，晦明不清，“魔力不够。维持不了以前的样子了。”
你皱紧了眉头，“你这段时间一直都是……伪装出来的外表？连眼睛颜色都是？”
你话刚说出口，便觉得自己这想法真是好荒唐，可没想到更荒唐的还在后面……
他竟然是默认了。
这个傲得不可一世的家伙，如今在你面前倒是低眉顺眼起来，安静得像是一只犯错后缩在角落里的小猫。
你不知道自己当时什么心情，只觉得心底无名火起，一时没忍住，劈头盖脸训斥了他一顿：“你是不是脑子短路了？本来就没剩多少暗影之力，还花在这种没用的事情上。你是嫌自己命太长吗？”
你越说越激动，还没把他骂哭，倒是先把自己气哭了。
你这一掉眼泪，他便愣住了，迟迟没敢有动作，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你的眼睛。
你们俩僵持了许久，舱内空气都快凝固了，最后还是他先朝你走近了一步，轻轻地抱了抱你。
这是个相当温柔的动作，也真的有奇效……你的心情仿佛也跟着平静了下来。如果你是普通精灵的话，大抵是会迷恋于他身上淡淡的香草气息吧。
他离你如此之近，你能清晰地听见他心跳的声音。
他如平常般侧过脸看你，对着那双流露着关切的淡紫眸子，你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。
你听见他似是感慨地叹了一句：“你很奇怪，赛尔。”
“你从不为自己受伤而难过，却喜欢为别人的事情掉眼泪，”见你情绪好转，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，食指微蜷，为你擦拭去了眼角泪花，“我……不想看你哭。”
你故作凶狠地瞪了他一眼，“还不都是被你气的。”
布莱克立刻乖巧认错：“我为我的任性道歉。”
“……这还差不多，”伸手不打笑脸人，对他这种态度，你真是无计可施了，“赛尔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了。”
布莱克趁机偷偷戳了一把你的脸，你佯装怒意，抬手作势要打他，只见他笑弯了一双眼睛，“哈哈，好啦。”
你许久未曾见他真心笑颜，心底浮起一丝暖意。
你细细打量着他清俊眉眼，真诚道：“说真的，布莱克，你现在的样子……也挺好看的。”
无非是青丝换了华发而已。只要他还在好好地站在这里，便比一切都更值得你欢喜。
布莱克被你盯得有些局促，“嗯？”
你点了点头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，“比之前还漂亮。”
“是吗……”
小黑猫耳朵泛红，不禁往后退了两步，假装正经地思考着你的话。
他曲起颀长食指，抵在唇边，轻声自语：“原来你对我的评价是这样啊。”
“咳、咳咳……”
这才察觉到自己刚刚居然用了“漂亮”这个词，你差点没当场呛死。
白痴。你在心里暗骂自己。怎么就这么不小心，把真心话说出来了。
棱石星，暗夜城。
或许是暗影之力流逝严重，布莱克的身体状况变得很糟糕。
下了飞船之后，你陪着他去寻找晶石。一路上，小黑猫都神色怏怏，没精打采的，你怕他真就睡过去了，只好不断地同他讲话。
明明你的探测仪器已经确认晶石就在附近了，可为什么始终不见踪影呢？
难道这里还有什么障眼法不成？
你正心急呢，却见前方石砖上插着一把宝剑，情不自禁伸手去够，“这把剑难道是？”
神兵利器埋葬之地，杀伐气息浓重。
时过经年，断桥残雪，枯塚都郁郁青青了。
布莱克跟在你身后低语道：“霜之哀伤……”
你敏锐地觉察到他语气中的悲伤，顾不上什么宝剑，只专注地听他说话。
布莱克幽幽地感慨了一句：“我曾对黑夜发誓，此生不再踏足此地。没想到，我终究还是回到这里了。”
你心情复杂，便轻声喊他名字，“布莱克……”
布莱克垂着眼帘，神情是难掩的落寞，“这世界本就残酷。只要一个人足够强大，连正义的规则都可以被肆意改写。我也只能在这个强者支配的世界里，颠沛流离罢了。”
你不知道如何回复他，只听他继续认真道：“但是……你却不同。无论面对怎样的强敌，你都是百折不挠，义无反顾。是你教会了我永不放弃的道理。”
你愣了愣，只见他抬眸看你，眼底深情款款，万分郑重。
“即使是拯救世界这样宏大的愿望……如果是你的话，一定办得到的吧。”
那个雪夜里，他衣服染了血迹，却美得令人心碎。虽是触手可及的距离，你却害怕是镜花水月，一碰就没了。
不知为何，你心底突然燃起一种冲动，一种压抑了多年的，很想与他分享余生的冲动。
于是你就这样顺理成章地牵起对方的手，全然不顾他惊讶的眸子，“布莱克，你的愿望呢？”
“我啊……”他低头看着你们交握的手，思忖了片刻，才敛容回道，“我本为暗夜祈愿所生，当知这天下苍生皆苦。”
说着，他眼底划过一丝涩意，但很快敛去了脆弱情绪，淡紫眸中只剩下温柔和坚定。
如同给你回应一般，他也攥紧了你的手，“此生惟愿……拂晓天明，盛世太平。”
“说得好啊！”
倒是爽朗的一声呼喝。
“是你……？”
你和布莱克同时回过头去，几乎异口同声。
你是赛尔机器人，本来就对元素波动不太敏感，布莱克如今伤得严重，自然也失去了往日的警觉能力，你俩倒是都没察觉到有人已经站在你们身后许久。
来者不是别人，竟是暗夜城少主——暗夜公爵阿萨斯。
见有旁人过来，布莱克连忙把手抽出来，你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，掌心却还残留着那人体温，告诉你刚刚那一切并非错觉。
阿萨斯倒是给了十足的面子，完全没在意你俩那点小动作，反而大笑着鼓起了掌，“敢在霜之哀伤面前豪言壮语……当真是少年英杰，有几分我年轻时候的样子啊，哈哈哈！”
阿萨斯……
你仔细打量着他的身形，发现这人竟已不是物质态，只是附在剑上的残留魂魄罢了。
想想也是可悲啊，这个男人，何其痴情。明明已经是鬓边生华发的年纪，却还是对亡妻蔻缇雅念念不忘。也正是因此，他先后被魔灵王、索伦森，两位最看重的国师玩弄于股掌之间。当真是情深不寿，强极则辱。
虽然他的遭遇令人叹惋，但这个男人生前也并非善类。
对你来说，那些故事本就与你无关，充其量只是一段历史书上的往事罢了。
但是，布莱克却是亲身经历过的……你却不知他是否还在为过去的事情介怀。
你不禁偷偷瞥了布莱克一眼，对方却温顺地朝阿萨斯低头行礼致意，“Your Grace.”
Your Grace，愿神的恩典与你同在。这是他能给予对方的最高的敬意。
“好久……没听见这句话了，”往事如云烟般散去，暗夜公爵的神情难免有些恍惚，不禁感慨了一句，“岁月不饶人啊，一晃眼，小布莱克都长这么大了。”
“这孩子可是受伤了？”
忽然，寂静如水的黑夜里，又缓缓走出一位女子，她翩然踱步而来，面容姣好，气质温雅，洁白的裙纱随风摇曳，宛如谪仙。
“阿萨斯，你也别光顾着叙旧了，先给人家治治伤啊。”
布莱克怔了许久，才喃喃道：“……蔻缇雅阁下？”
居然是她？
你不禁愣在原地。
据你所知，在布莱克出生的时候，蔻缇雅已去世千年有余，他们应该素未谋面才对。
不过暗夜城这帮家伙，本来就扑朔迷离，不是你能参透的奥义。
你还在好奇吃瓜呢，布莱克却先帮你问了出来，“为什么，你们会……”
“蔻缇雅最喜欢初雪的日子，”阿萨斯温和回道，看向妻子的眼里满是深情，“所以我们约好了，每年暗夜城冬天的时候，我都会陪她来这里赏雪。”
蔻缇雅莞尔浅笑，“我们虽然已经陷入长眠，但是宇宙的动向，我们还是知晓一二的……碧落之海始终连接着我们的灵魂，我们在那里沉睡，也在那里听闻你们的故事。”
趁着阿萨斯给布莱克疗伤的功夫，那两人倒也聊了几句：“关于我叔叔的事情，阿萨斯阁下，我很抱歉。”
如今时过境迁，复国旧梦已逝，阿萨斯倒是释然了。
“他是他，你是你。往事不可追，过好当下便是。”
他想了想，又对布莱克道：“我知道你离家时曾经说过，以后都不会再踏足棱石星，但是……我希望你偶尔也能回来看看。要不然，我们就只能天天看妖族那几个家伙在这转悠了。尤其是摩哥斯，那小子不知道整天又在鼓捣什么，我看他迟早得把我这地方拆了才算完。”
“摩哥斯，可是布莱克的老熟人了，”你倒是忽然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情，索性直接说了出来，“他那时还喊过摩哥斯小家伙，哈哈哈~”
那时候邪灵王摩哥斯还是一只可爱的绿色橡皮鸭，布莱克热切地称呼对方小家伙，如今想想，倒成了不堪回首的黑历史了。后人要是深究，保准能载入邪灵王和暗王的八卦史册。
蔻缇雅却好像才注意到你的存在，“这位是……”
“他叫赛尔，”布莱克连忙回道，“是我格雷斯星第二位守护者，也是我的朋友。”
“好孩子。见到你们真好，”蔻缇雅走过来，摸了摸你的头，眼底流露出一丝怀念，“要是也能见见伊洛维奇就好了。阿萨斯总跟我提起那孩子。这千年多以来，我也只在碧落之海见过他一面……但愿他现在平安无恙。”
你正纠结着要怎么和她解释，“伊洛维奇，他……”
布莱克及时打断了你：“他被威斯克救回来了。”
你差点没当场跳起来，“啥？！”
布莱克摆手示意你可以停了，“这件事，回去我再跟你说。”
阿萨斯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你们，末了，忽然插话道：“布莱克，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。”
布莱克应道：“阁下但说无妨。”
“我年轻的时候，可比你坦率多了，哈哈哈……”阿萨斯揶揄似的大笑道，“男人嘛，就是要够坦率，才能追到心上人啊！”
他拍了拍布莱克的肩膀，后者竟有些脸红，刻意避开了对方视线，“受教了。”
那晚你俩陪公爵夫妇聊了许久。
回魔灵星路上的时候，你还在对恩爱的公爵夫妇念念不忘，拉着布莱克絮絮叨叨了很久。
虽然你对暗夜城的往事十分好奇，但是你知道布莱克一直对自己的过去缄默不谈，所以也不会问他这类话题，毕竟，你清楚自己喜欢的是现在的他，这就够了。
提起喜欢啊……
你又想起昨天，布莱克说羡慕雷神能送心上人一场花雨的事情。
他还说，自己也想送人礼物。
虽然你心里酸溜溜的，但是好奇心胜过了一切，你便偷偷摸摸扯住他的胳膊，有点撒娇地问他：“布莱克，能不能跟我透露透露，你到底想送谁礼物啊？”
布莱克倒也任由你拉扯，“一会儿你就知道了。”
恰在此时，你的NONO广播响了：泰坦星系流星雨极大期预计为三分钟后，本次流星雨为泰坦星系万年才有一次的奇观~希望在泰坦星系附近工作的小赛尔们不要错过！
你美滋滋地跟他炫耀：“还真是巧啊，你说要送喜欢的人一个惊喜，今晚这里刚好就有万年一度的流星雨，哈哈哈~可惜你喜欢的人没看到，我倒是替她看了。”
布莱克一脸无语：“你不会真以为这是巧合吧……”
你没听清他这句嘀咕，“嗯？你说什么？”
布莱克扶额，“永夜之王有句台词我很喜欢。”
你眨巴眨巴眼睛，“嗯？”
小黑猫气得脸红道：“……愚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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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：
根据原作，威斯克复活了形神俱灭的伊洛维奇，而且没有强行控制他，这件事细想还挺离谱，更离谱的是威斯克当时竟然在格雷斯星。
蚌，兰特不会也是威叔救活的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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